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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耀皱眉：“什么破坏？”

    唐千鹤满脸认真道：“我们人类文明，和大自然的生态系统一样，其实是最坚固又最脆弱的东西！说它坚固，是因为它拥有一些天然的法则，可以自我调节和平衡，并且在看似残酷的法则约束之下自我净化和进化；说它脆弱，是因为一旦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，掌控了修改某些法则的能力，又在自以为是的慈悲心肠驱使之下，真的进行了修改，那崩溃几乎是不可避免的！”

    “李道友，你听说过‘生态平衡’吧？”

    李耀点头。

    “大自然的生态系统，是十分平衡而完美的艺术品，想象有这样一处大草原，少量豺狼、大量兔子和漫山遍野的青草，组成了一个简单的生态系统。”

    “兔子吃草，豺狼吃兔子。”

    “兔子长得十分可爱，让人一看就生出怜悯之心。”

    “豺狼却面目狰狞，生性凶残，捕食兔子的场面无比血腥！”

    “乍一看，很容易将兔子定义成‘好’的，而将豺狼定义成‘坏’的！”

    “忽一日，一些无所不能的人来到这片草原，见到豺狼捕食兔子的血腥场景，又见到了小兔子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的可爱画面，一时间生出了‘锄强扶弱’的心思，将所有豺狼都打杀了，只剩下毛茸茸，肉呼呼，温顺可爱的小兔子。”

    “请问，这片草原，难道就会变成人间仙境么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会！”

    “不出一年，繁殖力超强，又擅长破坏草木根系的兔子，就会将这片草原彻底毁掉，而失去了食物来源的兔子，也会大批死去，彻底灭绝！”

    “明白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在这个生态系统里，看起来凶残狰狞的豺狼，才是青草、小兔子和整个大自然的保护者；而那些看似古道热肠，锄强扶弱的家伙，则是恶魔，被自我膨胀的道德所奴役，不折不扣的恶魔！”

    “或许他们真是出自一片好意，或许他们在保护小兔子的过程中，还和豺狼大战三百回合，付出了无数鲜血和牺牲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？改变不了整个生态系统，都被他们‘一片好意’彻底毁掉的事实！”

    李耀脑子里一阵“嗡嗡”乱响。

    修仙者的这套话术是上千年时间千锤百炼出来，即便强词夺理，至少显得煞有介事，理直气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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